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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世纪墨西哥的丝绸时尚:中国“尤物”的全球之旅

17世纪的墨西哥,对于来自不同种族的着装有着深刻的印象。英国多明我会修士托马斯·盖奇在访问墨西哥城时,记录下了他对这座城市的观察。他发现,当时的墨西哥城男女穿着的服装非常夸张,特别是丝绸的使用,比其他任何织物都要多。贵族和商人的帽子上常常装饰着钻石或珍珠制成的帽带,而黑摩尔人或黄褐色的年轻奴仆,尽管生活艰辛,却仍然佩戴着华丽的项链、手镯和耳坠。黑摩尔人和黑白混血儿的装束更是轻盈动人,使得许多西班牙人沉迷于她们的美色。

当时的墨西哥,丝绸是极受欢迎的布料,不仅在贵族中流行,而且遍及社会各阶层。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丝绸时装都很流行,且往往与贵金属和珠宝相伴。这种奢侈品的流行,涵盖了从日常装饰到马车装饰的各个方面。与中国相似,较低阶层的人们也能接触到丝绸。

盖奇在文中将人群分为两类:“黑摩尔”(blackamoor),即皮肤较黑的摩尔人;“穆拉托”(mulattoes),指的是黑人与白人的混血儿。在西班牙人眼中,这些人原本是下层人士,且不同等级体系之间的通婚通常是不合规的。然而,由于这些人衣着华丽,因此备受西班牙人青睐。

盖奇在墨西哥城的旅行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座城市不仅成为时尚的中心,而且长时间保持着这一地位。另一位西班牙人阿特米奥·德·瓦勒-阿里斯佩也记录道,18世纪的墨西哥城,普通人穿着丝绸裙子或印花布,上面装饰着金银条带。除了精美的织物,贵金属也广泛用于服饰设计。

亚洲和欧洲的纺织品,在近代美洲都可以买到,并且深受喜爱。盖奇还发现,当时的人们穿着“产自荷兰或由上等中国亚麻布制成的套袖,上面绣有彩色的绸缎”。太平洋和大西洋的贸易路线连接了墨西哥,使得美洲人认为来自西班牙和瓦哈卡的丝绸都是劣质的。从遗嘱中也可以看出,中国丝绸在墨西哥家庭中很受欢迎。

追求异国情调

在整个西班牙帝国,穿戴中国丝绸的现象都很普遍。由于马尼拉与中国相邻,这种情况在马尼拉更为普遍。阿尔赞斯·德·奥尔赛·维拉记载,马尼拉流行的商品包括“来自印度的谷物、水晶、象牙和宝石,来自斯里兰卡的钻石,来自阿拉伯的香水,来自波斯、开罗和土耳其的挂毯,来自马来半岛和果阿的各种香料,以及来自中国的白瓷和丝绸服饰”。中国丝绸和其他精美商品的贸易,为马尼拉带来了繁荣。一旦这种时尚传到美洲,墨西哥和秘鲁等地也受到了影响。

欧洲人和亚洲人的服饰,展现了个人对奢侈生活的追求,也是身份认同的一部分。正如历史学家马修·托马斯所说,西班牙人、克里奥尔人、非洲人或美洲原住民男女穿戴中国丝绸,以及中国商人和农民使用西班牙银元,这些活动使他们直接参与了近代世界经济的大扩张。

在墨西哥,购买亚洲丝绸象征着从西班牙统治下获得独立的集体愿望。丝绸贸易为商人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使他们能够支撑国防,并向皇家财政捐出大量资金。这种贸易的利润使得商人在国家决策和与世界大都市的交流中获得了话语权。

亚洲丝绸与美洲时尚

大帆船运载的货物中,生丝与未染色的白色织物尤为受欢迎。白色的生丝使美洲工匠能够自由地创作出本土图案与欧式图案。这种亚洲生丝、美洲染料与欧洲设计的结合,是墨西哥近代时尚的一大特色。由于文化的多元性,各地的时尚并非趋同,而是结合了不同的传统与创新风格。

虽然明朝生丝原料的主导地位无可置疑,但明朝丝织品的地位却未受青睐。消费者更偏好符合其文化背景的设计,且当地教会也需要购买具有宗教意义的织物。然而,亚洲设计的引入,使美洲殖民地的审美更为多元。来自亚洲的纺织品,促进了美洲社会产生丰富多样的物质文化。它不仅影响了西班牙人和殖民官员的圈子,而且也影响了原住民社区。

文化的多元性

文化的多元性构建了全球化的设计体系。例如,明朝的丝绸上,双头鹰暗示了哈布斯堡的王冠,而心形的花瓶则暗示了与菲律宾奥斯定会的联系。亚洲花卉纹样的流行,可能与这些织物的独特性以及对遥远文明的象征有关。

亚洲的移民也为墨西哥带来了新的风格。例如,“中国姑娘”与墨西哥人合作设计了新款丝绸服饰,这些服饰慢慢演变成了墨西哥民族身份的标志。无论是哪种推测,“中国姑娘”在墨西哥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时尚灵感。

西班牙红

在中国文化中,红色是尊贵的象征,在西班牙也同样如此。最初,只有王室和教会可以使用红色。西班牙人注意到,美洲原住民的衣服上也有浓烈的红色,这种颜色取自一种叫做胭脂虫的小昆虫制成的天然染料。

胭脂虫生长在墨西哥胭脂仙人掌的关节和叶子上,可以提供深红色染料。随着对红色染料的需求增加,西班牙人鼓励原住民在仙人掌上培养胭脂虫,这既提高了收益,也加强了政府对原住民社区的控制。胭脂虫不仅为西班牙殖民者提供了解决原住民社区土地短缺的方案,也促进了西班牙对红色染料的控制。

随着胭脂虫的采集和加工过程变得复杂,政府开始立法来控制胭脂虫的加工、分级和出口。这确保了胭脂红染料的品质和供应,使其在欧洲获得了广泛的认可。胭脂虫被引入欧洲后,迅速取代了以前用于制作红色染料的绛蚧(kermes),成为从美洲殖民地出口的又一核心产品,加强了美洲对欧洲丝绸时尚的贡献。

这种昂贵但易于运输的染料,使得西班牙人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利润。胭脂虫的价格甚至与黄金相当,使得其信息的传播受到了西班牙政府的严格控制。直到1704年,才有一篇专文公开了胭脂虫是一种有六条腿的昆虫。西班牙人通过控制胭脂虫的信息,保持了其染料的垄断地位,使这种红色更加神秘和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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